班马耿窦四大家族

马典瑞

班马耿窦四大家族

中国东汉时，乃是扶风人才竞出的最辉煌的时期，它以班马耿窦四大名门望族并存于扶风古郡而负有盛名。民间将其称为东汉“四大朝廷”，足以可见这四大家族在当时的影响之大了。
这里的班以“四班”为代表人物。班彪字叔皮，幼喜古籍，20岁避战乱投天水隗嚣，曾著《王命论》劝隗嚣归善，隗嚣不听，他便投河西大将军窦固。汉光武帝赏其才，举为司隶茂才。他才高学博，专心史籍，作传记65篇，填补了《史记》以后的空白，为《汉书》的撰写打下了基础。班固为东汉著名史学家，他字孟坚，系班彪之子。他9岁能著文，16岁入洛阳太学读书，23岁继承父遗志，进行《汉书》的编撰。他初任兰台令史，转迁为郎、典校秘书，奉诏续成父书。他历时20余年，于建初中修成《汉书》，开创了断代史的体例，成为中国四大史书之一。汉章帝时，博学多才的班固被任命为玄武司马，曾撰《两都赋》和《白虎通义》。汉和帝永元元年，窦宪出征匈奴，以班固为中护军，行中郎将事，撰《燕然山铭》。因窦宪专权，被汉和帝密诏收缴印绶，兄弟皆被遣回原籍，诏令自杀。班固因之受牵连入狱，遭洛阳令种兢迫害，惨死于狱中。班超字仲平，是班彪次子，他少有大志，喜舌辩，曾“投笔从戎”，被任命为假司马，率36人出使鄯善，杀匈奴使者，斩于阗神巫，平疏勒、莎车，使西域50余国摆脱了匈奴的奴役，统一于东汉王朝。他在西域官至西域都护，封远定侯，坐镇西域，是中国历史上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。班昭字惠班，班彪女，扶风人氏议郎曹寿之妻，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史学家。她继父兄未竞之业续编《汉书》，共续编“表”八篇，“天文志”全部完成，此恰为《汉书》之精华。其文学著述亦丰，被和帝召入宫中教授皇后嫔妃，并曾以师傅身份参议邓太后朝政，被尊为“曹大家”。班超次子班勇也是一位伟人，他袭父职镇守西域，为东汉的稳定国家的太平立下了汗马功劳。惜班超孙班始，虽有幸娶清河王公主，但因不堪忍受其淫乱而杀之，故犯下灭门之罪，这乃是班家后代十分匮乏的主要原因，以至于扶风境内都极其少见。而在扶风的老人中还有这样一种说法，说是西藏班禅一族，乃是班家之后，这当然是需要专家们考证的了。而事实上，早在1958年，西藏即有人来扶风班家谷寻根问祖，摄影拍照，惜只惜未留下当时的资料。而且今在西藏，确有一地名曰木城，那里古树参天，树杆相依，遮天蔽日，以木为城，此地确实为昔日避祸迁走的班氏后代所居之地。他们初抵西藏时，为防止野兽的侵害，插木为栏，以为遮护，想不到天长日久，那所插之木均生根长成，故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木城。他们的历史，当然也是大有研究的了。总之，由于种种原因，班氏一门，至今后代稀少，是有其种种十分复杂的原因的。班彪、班固、班超和班昭，史称“四班”，都是在中国历史上有重大影响的人物。而他们的出生地皆在扶风兰台，又名班家谷、班家沟，是极具纪念意义的地方。所谓兰台，乃因班固曾被任命为兰台令史而得名。由于此处正好位于扶风县城南一高台之上，故兰台村今已被演变为南台村了。
这里的马以马服君赵奢、伏波将军马援、大经学家马融、威侯马超等为代表人物。赵奢为战国时赵国名将，与廉颇、李牧齐名，他亦为全世界公认的马家始祖。赵奢原本为赵国的一个小部吏，负责征收田租的工作。因他不畏权贵，秉公执法，先斩平原君手下不纳赋税之人，后又向平原君晓以大义，故深得平原君赏识，把他推荐给赵王，让负责全国的赋税，果然赋税均平，民生富足，国库充盈。赵奢的出名，还在于阏与一战。期间，秦国大将胡伤率大军攻韩，驻军阏与，赵奢领军前去救韩。赵奢先厚集兵力，严阵以待，而后抢占北山，占制高之地，再挥军攻秦，大破秦军。因之，被赵王封为马服君。马服即指马服山，位于河北邯郸市西北，又名紫山，马服君即取意为赵奢乃像大山一般伟大的将军。赵奢之子，即纸上谈兵的赵括。赵括长平一战，使赵国45万大军被秦大将武安君白起俘杀。长平之祸后，赵奢的后代，深以赵括为耻，而以马服君赵奢为荣，故改赵姓为马姓，以取纪念先祖马服君之意。而到了汉武帝时，史书有载的重合侯马通，已改为马姓，并举家由河北邯郸迁于陕西扶风，此即为扶风马氏家族的由来，也是全陕西、全中国、全世界马氏家族的由来。似此，我们的扶风古土，难道不应是全世界马姓人寻根问祖的地方么！继马通之后，马氏一门，再经几代，诸如郎持节号使君马宾，玄武司马马仲，以及马况、马余、马通等。而最为出名的，莫过于东汉开国名臣，汉光武帝太中大夫、陇西太守、虎贲中郎将、伏波将军、新息侯马援。马援字文渊，他先投陇西隗嚣，后依附刘秀，曾聚米为山，与刘秀谈军事形势，深得刘秀赏识。建武九年，马援被封为陇西太守，他率大军平叛，在临兆与羌人激战，大获全胜。建武十七年，马援率军平交趾（今越南）徵侧、徵征之乱。并在交趾修治县廓，兴修水利，铸立铜柱，标示汉界。建武二十四年，62岁的马援仍老当益壮，率军征讨反汉的五溪蛮，不幸感染时疫，病死军中，“马革裹尸”而还。但因被光武帝女婿梁松所诬，印绶全被追缴，丧事十分凄凉，后云阳令朱勃冒死上书为马援辨冤，才得以平反昭雪，追谥为忠诚侯。马援三子一女皆栋梁之材：长子马廖官至顺阳侯，次子马防官拜翟乡侯，三子马光官至许阳侯，小女马皇后为汉明帝皇后，是中国历史上最有贤德的皇后之一。她虽贵为皇后、太后，但生活十分俭朴，不议论朝政，不重用族人，深为历代称颂。马氏家族后代的兴旺，与马皇后严于律己，宽以待人，严格要求自己的兄弟和族人有很大的关系。其孙马遵、马钜、马康、马朗、马度等皆封侯晋爵。马融亦为马援孙，他字季长，为东汉关中大儒。汉安帝永初四年，拜为校书郎中，负责校典秘事。曾任武都太守，迁任南郡太守，被大将军梁冀所诬免官。因厌恶官场黑暗，辞官故里教书，学生上千人之多，因其设帐教学而出名，教学地得名绛帐。他著有《三传异同说》及诗、赋、七言琴歌等20多部，同时，还注释了《论语》、《离骚》等10多部古籍。其后再如三国时西凉太守马腾，腾之子马超、马岱皆为蜀汉名将。这里的马超即为罗贯中笔下《三国演义》中栩栩如生的人物。他字孟起，马援之后，东汉西凉太守马腾之子。马超文武兼备，勇烈过人，初在凉州，与曹操相距于蒲阪，曹操曾叹：“马儿不死，吾死无葬身之地矣！”后与其弟马岱归降刘备，被拜为左将军，封“五虎上将”之一，后被追封为威侯。马氏之后还有马钧，他是著名机械制造家和发明家。此后，马氏一门，依然英雄辈出，豪杰不断，为中国诸大姓氏中最有作为的望族之一。
这里的“耿”以烈侯耿弇为代表人物，他协助刘秀平王朗，攻张晔，伐延岑，收上谷，定渔阳，取涿郡，平张步，败隗嚣，率兵平四十六郡，屠城三百未尝受挫折，不但封侯并授大将军印绶。当耿弇大败张步于临淄并得其城后，光武帝刘秀曾对他说：“昔韩信破历下以开基，今将军攻视阿以发迹，此皆齐界，功足相仿。而韩信袭击已降，将军独拔劲敌，其功乃难于信也！”这里，刘秀将耿弇与韩信相提并论，并言其所立功比韩信更难，足以可见耿弇功勋之卓著。耿弇弟耿国，被汉光武帝封为黄门侍郎，迁升射声校尉，后封为五官中郎将。他曾向光武帝建议：联呼韩邪单于而御鲜卑，抗匈奴，保证了边塞的安宁。耿国长子耿秉，他体魄魁伟，腰粗八围，博通经史子集，善演《司马兵法》，精通征战策略。永平十五年与窦固征伐北匈奴，敌皆败退，不战而还。永平十四年与窦固合击西域车师，曾率精锐部骑径闯车师后王大营，后王安抱耿秉马足而降。其性格勇猛刚烈，每每行军打仗，自披铠甲攻击在前，驻军休整不扎营寨，有敌来犯迅速列阵，士卒都乐于以死相搏。逝后被追封为桓侯。耿国次子耿夔，年少即气势不凡，勇于决战。永元三年，他为大将军左校尉，率八百锐骑攻匈奴单于都城，在金微山斩敌五千，获珍宝财富无数，平塞外五千里。永初三年，南单于檀背汉，他率兵抗南单于檀，虽只拥兵两千，但击败三千敌兵，斩敌千余，俘敌多名，缴获物资千余车。耿国侄耿恭，为人慷慨大度，有将帅之才。永平十八年，耿恭与匈奴军大战于金蒲城，以军三百，拒敌两万。他抵敌累月逾年，心力困尽，凿山取水，煮弩而食，万死而无一生望。似此，仍杀敌寇数千，忠勇全节，古今未有。耿氏一门，至建安末年，官封大将军2人，将军9人，卿13人，娶公主为妻3人，列侯19人，中郎将、护羌校尉及刺史、二千石数十人。
这里的窦以安丰侯窦融为代表人物。窦融初为王邑部下，后镇守河西，威镇羌胡。因见光武帝英明，果断予以依附，奉诏攻金城，斩敌千余。建武八年，窦融协助光武帝大破隗嚣。建武十二年，窦融升大司马，位列三公，与太尉、司徒共为负责最高国务的长官。窦融弟窦友子窦固，青年时匹配光武帝女湟阳公主为黄门侍郎，好读书，喜兵法，袭父职封显亲侯。永平十六年，窦固大破北匈奴于天山，击呼衍王，斩首千余级。次年，复出玉门击西域，破白山，降本师，威震羌胡。窦融曾孙窦宪，字伯度。建初二年，因窦宪妹被章帝立为皇后，窦宪被拜为郎，稍迁侍中、虎贲中郎将。汉章帝逝，和帝即位，尊窦皇后为太后。是时，窦宪任侍中，内主机密大事，外宣朝廷诰命。因有窦太后之势，窦氏一门，皆为朝廷亲要。窦宪位高权重，竟刺杀了光武帝兄刘縯的孙子刘畅，这连窦太后都十分震怒，将窦宪禁闭内宫。为保性命，窦宪请命出兵，讨伐匈奴，与北单于大战于稽落山（今蒙古国西南），追击于燕然山，斩名王以下一万三千余人，获牛羊骆驼百余头，降者二十余万。中护军班固为之撰文，刻石《封燕然山》以作留念。但遗憾的是，他功未抵过，胜而无功，又因兄弟等依权仗势，横行无忌，以致被汉和帝密诏收缴印绶，兄弟皆被遣回原籍，诏令自杀。至窦太后死，窦氏一门，所剩者或杀或斩，或迁或贬，立见衰败。
综观班马耿窦四大家族，他们都是随着东汉王朝的兴而兴衰而衰的。这不仅仅是四部真真实实、悲悲壮壮的家族史，也是一段轰轰烈烈、曲曲折折的中国东汉史，是中华民族历史闪光的一章，它不能不富有它的价值和意义。